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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4个月不出刊引发人们对人文杂志的关注

近日,在读书人中颇有口碑的人文杂志《万象》已4个月不出刊,并于近日退还读者订费,引发了文化界和读者对该刊再次陷入停刊泥潭的猜测。虽然有消息称《万象》并未停刊只因“稿件意见不统一”而推迟出刊,但并未打消各界的疑云。同时,海峡对岸的台湾《文讯》杂志,在迎来创刊30周年之际,却面临租约即将到期,居无定所、无力维持的窘境,文艺界人士筹款自救。青春文学刊物《新蕾》于今年6月停刊,还有不少曾经的文学刊物也纷纷向更市场化的时尚刊物转型。在新媒体时代、“浅阅读”流行的时代,这些新闻,不禁让人们对人文刊物的生存境况感到担忧。

事件:《万象》退还读者订费引起各种猜测

先从一条微博说起。7月6日晚上7点,作家简平发布微博:“今天,很突然地收到了一张退款单,令我惊讶,《万象》杂志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这些天的关注,引来这样的结果,不胜唏嘘。这么多年了,《万象》本可以更好的方式与它的忠实读者认真道声再见的,可很遗憾,它却没能做到。其实,也无需伤感,谁说哪天不会再见呢,《万象》历来如此,来来去去多少回了!”微博配图是一张票据,票据上方写着“报刊退款单”。两个小时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子善也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帖:“今晚与《万象》前出版人俞晓群、前主编陆公子、沪上著名出版人贺圣遂、王为松、复旦大学傅杰教授等位欢聚,席间从作家简平的围脖得知,《万象》已退还订户2013年3月至年底的订费。回忆当年《万象》创刊,我也曾与闻其事。没想到今日《万象》以这种方式与读者告别,真是不胜感慨之至!”

《万象》停刊事件,从此扩散出去了。

《万象》创刊于1998年,以刊登大量有人文思索的妙文而风靡一时,在全国拥有大量读者。《万象》由辽宁教育出版社主办,2006年也曾因周转资金出现缺口而延迟出刊多月,险些停刊,后由辽教社重新注入资金才化险为夷。而对于此次不出刊,编辑部方面没有任何解释,官方微博也在3月停止更新。

《万象》4个月不出刊之事已经在读者中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近日,《万象》编辑部一位女编辑受访时称,虽然近年《万象》的订阅量有所下降,但杂志目前并没有资金问题,也没有停刊。“事实上我们4个月没出刊,是因为有稿子在编辑部里没有达成统一意见。”这位编辑透露,他们会在近期给读者一个交代,“我们不会停刊,之后可能会采取几期集中一起推出的办法。”

编辑部的解释,并不能让疑云散开。不少读者认定这份有15年历史的杂志事实上已经停刊,进而深表遗憾。

分析:期刊企业化、新媒体冲击、阅读习惯

口碑如此之好的《万象》为何四个月不出刊?《万象》编辑部的说辞是否可靠?记者试图通过采访一些跟这个杂志有密切关系的人,了解到一些内情。

俞晓群,海豚出版社社长,《万象》前出版人。接受记者采访时,他直言:“我已经离开辽宁四年了,《万象》四个月不出刊的原因不详。”

人文学者、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系访问学者张彦武则对记者谈起,早几年有一阵子收到过《万象》的增刊,应该是该杂志的运营方“花生文库”寄赠的,印象中这本杂志比较小众、老派文人气比较重,所以它推迟出刊甚至就此停刊,应该是早晚的事吧。

寻不到《万象》四个月不出刊的内情,记者把话题引向一个文化现象:纯人文刊物的生存困境。

俞晓群说,人文刊物办不下去,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因为也有新刊不断出现,刊物的生生灭灭,首先是市场化的结果。几十年来,大家已经适应其他行业与产品的新生与消亡,比如饭馆的开张与关闭,某种电器的诞生与消失。我们需要注意,全国期刊的企业化进程,是近两年才完成的,在此之前,它们许多是事业单位,有资助,有扶持。现在不同了,未来期刊的生生灭灭,也会像其他商业产品一样正常。应该说,随着期刊企业化进程的深入,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当然也会有好的期刊涌现出来。

张彦武分析说,不要说《万象》《文讯》这样两岸有品质的人文刊物,即使是一般的报刊乃至所有纸质出版物,当下都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网络特别是新媒体的冲击当然是一个原因。

北京一家书评周刊的主编则从阅读现实的角度分析了人文刊物为何生存艰难。他说,传统的人文阅读,的确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阅读观念的挑战和冲击,现在大部分年轻人的阅读,都是网络阅读、“浅阅读”、读图思维。

记者在深圳中心书城随机采访几位八零后读者,问他们是否读过《万象》、《读书》、《书城》这类杂志?有人回答“没听说过这个杂志。”知道这些杂志的,则说:“内容枯燥深奥,读不下去。”

出路:做透小众市场,利用新媒体

“关于人文刊物的出路,我是持乐观态度的。”俞晓群说,因为我们不缺话题,不缺资金,不缺受众,不缺市场,甚至社会环境也有相对进步。缺的是规则,是政策,是人才。解决好这些问题,资金才能流入,人才才能流入,市场才能表现出巨大的活力。与发达国家比较,我们对于期刊市场的开发还处于初级阶段。我们别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文化就做不好?为什么期刊就做不好?对此,我们确实需要跳出“人文刊物”的个案,找一找更大的原因。

“在新媒体时代,我坚信‘内容为王’”。张彦武谈到人文刊物的出路问题说,《万象》遭遇生存危机,首先还是应该反省它的内容是否是有品质的、对它的主流目标读者是有足够吸引力的。如果说《万象》的品质还是非常高的,那就应该追问其读者定位和市场细分是否做得足够精准和到位。张彦武举了一个反例:为什么张立宪的《读库》编得有声有色、发行量还稳定在几万册?为什么张悦然领衔主编的杂志书《鲤》还存活得比较好?除了在细分的小众市场上做深做透做足,人文刊物在传播策略上也要借助新媒体的互动优势,尊重和尽最大可能地满足其特定受众的心理需求、审美需求和求知欲。“当然,我始终认为内容和传播、表达策略处于优先位置,当前对新媒体对自媒体的神化也是我反对的。”张彦武提醒说,“对媒介的重要性不能强调过头了,不应该重过内容本身。”

台湾人文刊物《经典》不仅生存得很好,而且还在扩张之中。《经典》总编辑王志宏谈到他们的生存之道:其一,有基金会的支持,有品牌合作伙伴的稳定支持。其二,杂志靠发行挣钱。《经典》杂志的主要发行对象是知识精英阶级,因此,学校、卫生、研究机构等文化单位人群是杂志的主体订阅力量。《经典》杂志可预订一年、两年、三年甚至五年,各有不同的优惠,并赠送其他书籍。其三,独占资源的深度开发。《经典》杂志每年都要出一批图书,包括专题策划的图片、资料等,独享有知识产权,可以出单行本及年度专辑等等。

文章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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